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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琅与陈吉安准备离开这处,再走一会儿便是用晚食的时间了,晏琅邀请了陈吉安,到时与她一道在宫中用晚食。
在二人准备离开时,晏琅听见一个声音道:“晏琅!”
她转过头,见是淮时和从另一方往这处走近,他站定在广场外的石板小路上,一手在前,一手垂于身侧。
晏琅立时道:“皇兄……?!”她自陈吉安身前朝过头去,眼亮。
到淮时和跟前,晏琅问:“你是,去见父皇了吧?”不然淮时和不会轻易这时走这处。
皇帝应在远处的瑾仙阁中喂鹤,那离这有一点距离,晏琅方才就是估摸着不能近那处。
陈吉安转向淮时和,他站在远处未近前。
淮时和道:“今日天有点寒,我们一起用晚膳吧。”
晏琅道:“这……”她本叫了陈吉安一道今日在宫里用膳食的,淮时和问:“有什么不妥吗?”
“还是有什么不方便?”他看向陈吉安处。
晏琅看眼陈吉安,她道:“没……没有不妥。”
淮时和道:“那走吧。”
他走过陈吉安,陈吉安这次也未行礼,只是看向身后随着往那方走的晏琅。
方才的话他听见了一点,晏琅到陈吉安面前,她道:“今日不成了,下次再留你在宫中吃饭吧,今日,皇兄让我与他一道。”
她道:“你应该也不想——”陈吉安明晓她想说的,是他不会想与淮时和一道在宫里用食吧,而她也不会这般邀请他。
陈吉安道:“好,下次吧。”
晏琅走过,陈吉安却忽然又拉住她,他心头忽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,道:“你们只是吃饭吗?”
晏琅道:“不吃饭,还干什么?”
她看向陈吉安拉住她的手,陈吉安手缓慢放开,晏琅随着淮时和离去。
走向东宫的途中,天是越来越阴沉了,恐怕也是过不了多久,夜暮要降下来了。
到东宫内庭,晏琅站在檐外,这时竟又开始飘一点雪粒子,三月,倒春寒,这该是最后一场雪了吧。
晏琅在外看雪粒子,接雪,这雪下的很小。
落在指尖,落在手心,一下就化了,一点浸凉。
淮时和自殿门处给她拿来一件雪灰的狐裘,晏琅看向淮时和,淮时和走至她身后,替她披上。
他身量比她高很多,晏琅略微转头时,在他肩处。
淮时和这次靠她很近,晏琅手不经意抚了下自己的狐裘领子,淮时和手还搭在她肩上。他的手距晏琅的手很近,后离开,淮时和身子也站离一点,到晏琅面前,他道:“要不要喝点温酒?”
“嗯……?唉?”
意想不到,皇兄会请她喝酒。
夜暮已落下,月不是很大,缺了一截,被玉兔咬了一口。
几点星子缀在夜空。
雪未再下了,夜风偶尔丝缕,拂过人的鬓角头发,掠过人的下裾。
晏琅与淮时和在西苑东北处的一观星楼上。
楼十二层,挑檐画栋,檐角飞翘,檐下角及中部挂着金铃,有风一来,便作响。
回忆方才淮时和说的话,他说温酒,后言东部海外小国在年节时进贡来的“多黎”酒,以十几种果而酿,送到京都来时还需再发酵一月,如今,正好。
小国使臣言这种酒不醉人,淮时和问晏琅要不要尝尝。
又说之前她言自己千杯不醉,他倒是想看看。
晏琅那千杯不醉都自己胡吹海吹的,不过听说不醉人,她是想尝试的。
鹫夜小国献酒时,晏琅也听见了,言他们那的人喝了皆醉不了,晏琅想应当就是一种果酒。
她到淮时和面前道:“好啊。”蹦跳过去,拍了下手,淮时和一笑。
而此时——
晏琅喝了很多,她一开始是觉着就同果酒一样没什么劲,不过很好喝,她觉着没“劲”,便不知觉的又倒了几杯,淮时和没有劝她,后晏琅觉着不能再喝了,她觉着自己是明智的,这酒不会醉倒她,但,现下,此时,晏琅却大着舌头。
她说话有点不清楚,在晏琅最后一个意识,她是不是要“遭”之后,她就彻底什么都不知晓了。
而淮时和看着她,晏琅走到了淮时和面前。
她行步踉跄,有点颤柔,偶尔用手搭一下矮几,她走到了淮时和侧前,看向天际。
晏琅看着,手搭在几上,几旁侧,摆着一壶酒,淮时和面前一浅釉青杯子。
他坐着,身量正。
晏琅往淮时和近前靠,她在看月亮,在看星星,但她怎么感觉好像看不太清楚。
晏琅揉了下眼睛,她脚步左绊右,往淮时和处摔去。
淮时和接住她,如去年夏游会时,在最后的为各使臣送行宴上,晏琅躺倒在淮时和身前,他依然两手掌住她的肩,略垂下头,静静看她。
风吹动淮时和肩前处一两撇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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