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允浩摇头,起身反驳道:“不可能,秋娘是不会欺骗我的,更何况,伯母生前对府中的丫鬟都挺好,我时常能在丫鬟的口中听到关于伯母的说辞。”
“嗯……”我深深看了他一眼:“如此说来,你倒是不怨你伯母,假若,你母亲的病真的和你伯母有关,你又该如何?”
孟允浩道:“我,从未想过,也许会怨她,但也许,会愧疚,毕竟母亲当年对伯母所做的那些事情,着实有违天道,母亲如今变成这个模样,算是赎罪。”
我点头:“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,好,就冲你这一点儿,我答应教你法术,不过这凡间向来没有学法术的普通凡人,我只教你一些防身的术法,待你学会了这些,保命救人是无妨,若是能遇上机缘,得道飞升自然也是有些机会的。”
孟允浩看似欢喜的发狂,连点了好几次头,拉着我的手不放:“师父快带我去学术法吧。”
我怅然一叹,只好点了点头,其实做个凡人也挺好的,至少没有如此多的烦恼,神仙啊,活的越久,便有数不尽得烦恼堆积,永远也不晓得这一世,终究什么时候才是头。
前院海棠花开,如火如荼,我闭上眼睛,口中轻轻念了几个仙诀,拂袖抬手,接住一片坠落的花瓣,放入掌心,旋身之际,花瓣已然化为利刃从手心飞出,孟允浩看的入神,猛然见一刀刃朝着自己飞去,脸色霎时间青白得厉害,我凝起术法,口中复又念了一个诀,利刃飞入他眼中,顷刻化为海棠花开。
孟允浩哽咽了一声,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抿唇阔步行过来:“也太厉害了,我虽然自幼便见过不少道士做法,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法术,刚刚那花瓣,怎么变成利刃的,又怎么变成花瓣的,我看的有些眼花。”
我拍了拍手,扬唇看他:“术法都是要靠口诀和意念来驱动的,我刚才念的口诀你需要谨记,至于能否练到我这个地步,是需要时日的,这个术法太过危险,也是保命的好法子,你平常练习的时候切记不要伤人。”
孟允浩感叹道:“我记住了,只不过师父你只教我这一个,是不是有些不够?”
我扫了他一眼:“先将这个给练会,日后有的是时间。”
他欣喜之极,照着我之前塞给他的纸条一字一句的念出声,我行至树下端起案上的茶盏,抿了一口茶,孟允浩看起来是个学术法的好苗子,不过片刻便将口诀铭记于心,摩拳擦掌的准备试试。
我撂下茶盏,拂了拂桌案上的落叶,见他已然将花瓣化为利刃,利刃悬在他的面前,他看着又惊又喜,伸手忍不住的上去摸一摸,直到感到真实后才继续念着口诀。
目光无意间扫到了园子外缓然前来的人影,我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,来不及让他停手,便见利刃已经朝着他的胸前飞去——
眼中的那把利刃恍若隔了好几世再出现在眼前,记忆中不晓得是回到了多久之前,只记得有一人着青衫在冷风中将我旋身护进怀中,折扇自手中坠落,指尖血滴入我的白裙,气息奄奄。利刃刺破他的血肉,隐约有雨落下,打湿他沾满血迹的衣衫。
“不要!”不晓得我为何会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这二字,然孟允浩许是因为第一次使用术法太过激动,竟然束手无策,不及我思考,那利刃便如离弦之箭一去不复返。
墨衣人微微敛了敛眉头,眸中静如止水,只抬起一只手,便挡住了利刃,拂袖间漫天海棠花落,红了半片荒芜,我松了口气,他稳步行来,我愧疚道:“你没事吧,我刚才没有来得及收回术法,不过想来那些小东西是伤不了你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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