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 正义黑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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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一个晚上对方就能做完这么多事，鲸骆眼底划过一道暗芒。她需要一个正常的身份远渡重洋进入帝国，与黑暗共舞不是她对未来人生的期许。

“……所以你们审讯，是想知道什么？”鲸骆抬起眼，李天爱捕捉到对方陡然转变的态度，“我的上线？下线？你们、真的有那份勇气去捣毁一个d品窝点？”

郉左被她带刺的话语激愤，声音略微提高：“鲸骆，重大立功可以减轻处罚判决。你已经错过一次自首机会，请你端正态度，将所有信息告知与我们。”

“李警官。”鲸骆看都没看郉左，视线紧紧盯着李天爱，“你真的有那份责任感吗？”

李天爱默不作声，郉左冲动地又要继续辩驳却被自己师父摁下。鲸骆第一次没有避让，双眼直直与李天爱对视。她知道，她们是同一类人。鲸骆沉默孤僻，李天爱左右逢源，但她们的内核几乎一样，不过是为了在这摊烂掉的社会污泥中自保偷生的伪装者。

二人对峙许久，终于还是李天爱率先妥协，她摸了摸下巴，语气饶有兴趣问到：“比起这个，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……我姓李？”

鲸骆敏锐发现对方已经心思乱了，伪装出的语气失去底色，她缓缓往后坐靠在椅背上，手腕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叮铃响动：“你知道为什么，不是吗？”

与郉左唱红白脸拿走她的手机，又在车上摆弄那么半天，凭借李天爱的阅历和聪慧，早已经大致猜出鲸骆的一重身份。

鲸骆的神态又恢复到初始默认状态，平静似水波澜不惊的面容静静看向李天爱。那副被审讯室逼出的慌乱、最开始的配合妥协，不过都是为了早点使难搞的李天爱放下戒备，赶紧进入正题。

“……信息类的公司都喜欢养黑客？”

李天爱皮笑肉不笑，本想逼着鲸骆自己承认身份，从而套出更多他们没查到的信息，但现在倒是她失算一步。鲸骆比她所看到的还更加心思深沉，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定力，李天爱难得在伪装方面尝到败绩。

“不过只是在信息安防上会的多一些，算不上犯罪吧，李警官。”

这次连正气凛然的郉左也找不出理由，只能讪讪劝诫：“随意获取街道监控虽然不算犯罪，但会被教育警告。”

这番话让鲸骆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，李天爱的剩余气势也彻底塌了，藏在桌底的脚狠狠踹向小徒弟。

“……原来如此。”鲸骆再次转回视线，将李天爱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，“你们早就知道我的清白但还是按流程审讯。李警官，你在等……”

“行行行。”李天爱突然站起身，打断了鲸骆剩下的话语，“刚才我们收到信息科破译的监控视频，您手机上自动转存的录像包含街道监控被替换的部分，以及您安装在屋内的监控准确无误记录了嫌疑犯藏d的一切过程。抱歉，鲸骆女士，对您造成的困扰我们深感歉意。”

郉左收到师父刮来的眼刀，知道自己说错话后立马忍痛低着头执行李天爱的吩咐，快步走到鲸骆面前把审讯椅的束缚解开。

李天爱手臂搭在椅子上，毫无规矩地又瘫坐下来：“别以为你彻底没事，还有你与同伙伪装演戏的可能。在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前，这帝国的机票估计是买不了。”

估计。

鲸骆细细品味这个词。

这场闹剧本就是恒天集团与背后的雇主一同引导，那审批迅速的批捕令明显与仅仅三四小时前才被放在屋里的‘证据’对不上。以李天爱的能力，在批捕令下来的一瞬间估计就已经想通一切，而她这人只会在权利力量面前左右逢源，对待鲸骆的态度可没任何一丝心软。

虽然还没彻底拿到那边的指令，李天爱依旧将鲸骆直接放了出去。凝望着淡定打车离开的女性身影，她靠在一旁的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——

这个人……完全不需要等待他人的救助。

“师父。”郉左小心翼翼开口，“我回去写记录？”

李天爱被这声呼唤喊回神，看着这容易被骗的天真徒弟，她真的只能感慨，有些人一出生的命运注定比她奋斗挣扎一辈子都强。

“今天学到了不少吧？”

“……呃，是的。对不起啊师父……”

“行。”李天爱转过身，迈开步子慢悠悠朝局内走去，“下次再犯类似的错误，就别叫我师父了，我没你这么蠢的徒弟。”

“明白！”

鲸骆在拿到手机的一瞬间就用自己编写的数据提取软件监视舆情，果不其然发现虽然一开始引起极大轰动，在刻意的推手下关于她被逮捕的话题被挂上高位。但大概半小时前，这股热潮陡然冷下，所有的媒体水军甚至分分自删报道，不少还附加道歉申明。